第(2/3)页 祝英台疑惑地打量着丈夫,仿佛看一个陌生人,说道:“我有受过苦吗?” “也是。你们这些高门大族哪有苦……” 梁岳自嘲一笑,英台最苦的那段时间,想必是书院读书三年吧。 那时书院规模还没现在大,一般是两人一屋,或许也有让豪门子弟互相交流的深意。 再往后,祝英台回家,再之后嫁给自己。 粗略一算,她还真没受过苦。 “你受过苦吗?就你最懒……”祝英台说完,似有片刻失神,眼底似有一丝哀伤。 人死万事灭,或许对于活着的人更加痛苦。 这时,一名老者缓缓走来,捧着刚出炉的糕点。 来人正是鲍乾。 “你这小子,不是叫你养老吗?怎么还干活呢?” 梁岳看似责怪,实则关心。 “闲不住,真闲不住。”鲍乾憨厚笑道。 “找个地方随便坐坐吧,都老了,别搞这些杂七杂八的礼节。” “好嘞。” “爷爷!奶奶!” 此时,一声大喊打断三人的对话。 “来了!” 朱门绣户,堂中设席,案上摆珍馐美馔,屠苏玉液。 众人齐至,谢灵运这个常年蹭饭的家伙肯定不会缺席,他小名客儿,从小在柳庄长大,双方早已如家人一般。 主位由梁岳坐着。 此时,下人引来一个老者。 此老者接近九十高寿,步伐沉稳平静,双目有神。 “师父来了,快坐!”梁景明上前招呼。 来者正是山下无名寺的解空。 解空应是这座柳庄资历最老的人了。 “山伯,英台,好久不见。” “您老总算来了,快坐。” 两人招呼解空坐下。 “来来,吃了再说。”梁岳动筷子,招呼众人。 这样的餐,简简单单吃了几十年。 席间觥筹交错,笑语喧哗。至傍晚,宾主尽兴,方依依惜别,各自归去。 回去三日,解空圆寂,传位弟子解法。 解空的学说在南方颇为流行,无名寺收徒严格,不过寥寥十余人。 北释南解,以后佛门中人有释家子弟、解家子弟这么一说。 一个月后,鲍乾逝世。 后山,当年寥落的荒山,如今屹立十余旧坟老坟。 梁岳为新坟填上一捧土。 故人渐渐零落,他似乎意识到什么,开始记录晚年。 “灵运留下你的墨宝,盖章的那种。” “嗯?”谢灵运莫名其妙,不过也是照做了。 “鲍照小子,留下你的墨宝……” “墨宝是什么?梁爷爷……”小孩不解道。 “算了。” 梁岳回去躺平。 晚年的生活很是缓慢,无非是游山玩水,看着孙儿成长。 又或是倚老卖老,仗着自己是老人瞎说话。 “不能看太阳,看太阳会尿床。晚上不能看月亮,天狗会吃你耳朵。” …… 元嘉十二年。 黄河,两军对垒。 “杀!” 南朝大军跨过黄河,铁蹄冲散鲜卑胡虏阵营。 一条条新修官道,一辆辆载满粮食的车辆运往前线。 大军踏过黄河,连续拔掉胡虏数座大城。 营帐之内,檀道济长出一口气。 “终于成了!” 时隔数十年,汉人再次踏上黄河以北。 北地世家投降归附,胡虏或投降或北迁。 “将军,这些胡虏如何处置?” “先受降,之后再慢慢拉拢分化。”檀道济出征之前,记得皇帝的嘱咐。 国势已到极限,南方出现流民叛乱,永初十余年留下的家底所剩无几,国库空虚,无法支持长时间的大战。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,不能激起胡虏抵抗之心。 “报!魏国使者前来!” 檀道济看着众将以及各臣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 胡虏使节是为了求和而来。 谈判交由双方大臣处理。 宋国这边没有余力一举歼灭胡虏,但谈判桌之上,必须表现出气势汹汹的模样。 胡虏那边也有汉化鲜卑与部落鲜卑矛盾。 第(2/3)页